魏福春 :我家的“山影拳”

  新闻资讯     |      2024-04-07 11:49

  魏福春 :我家的“山影拳”这个盆景是我们家20年前搬新居时,朋友送的。乔迁之喜,好几位朋友送来了花卉盆栽,有君子兰、雀梅、五针松等,他们这是给我们家增添点雅趣呢。告之,不用刻意照料。这个倒合我心意,做做摆饰就好,哪有闲情逸致侍弄花花草草?

  想不到的是,它们似乎也有情绪,没人疼、没人爱,知音未遇,挥挥手渐次离去了。那时也忙,几乎没有闲暇之时,对这些盆景是欣赏有余,养护嘛——想起来时给它们浇浇水,有时想起来的次数多了点,结果也就情理之中,不似我写的那些小小说,没有意料之外。

  我至今都在惋惜,那两盆不该远去的仙人球。这仙人球是标兄送的,比足球要大上一圈,窗台上一盆,钢琴上一盆,也确实不用操心,一个月不浇水依然葱翠。一根根坚硬的针下,是一簇簇柔软的米色绒毛,煞是可爱。来我家的朋友见之,都会赞一声,此时我心里沾沾自喜,说等开花时再向你们汇报。也许就是从那时起,我格外留心起这“兄弟俩”,有事没事会去浇浇水,一心盼着它们能早点开花。不料——花没开成,“球”却到了垃圾房。能把仙人球养到送垃圾站,也算是种本领了。

  20年来博业体育,家里的盆景换了一盆又一盆,唯独它宠辱不惊,始终默默地陪伴着我,而且愈发的“丰盈”,盆里不大的空间,又横生出喧宾夺主的芦荟来。芦荟不知何时进入的,此玩意儿的生命力极其旺盛,蓬蓬勃勃,我剪除了一次又一次,可是每次剪过不久它又冒了出来,可谓越剪越多,明显挤压到了其他的“伙伴”,我索性连根拔除,仅留下了一小丛博业体育。比起芦荟,我更喜欢叫不出名的另外两种植物。

  朋友显然是精心配置的:青花瓷盆当中是两根笔直坚挺宛如尉迟恭手中锏的带刺植物,左边的小“树”枝干沧桑遒劲,造型奇崛雅逸,一根根枝头上长着一朵朵莲花般的绿叶,一年四季,日日绽放笑颜;右边是一长串柔情似水,依稀不堪重负垂至盆外窗台上的颗粒状植物……

  这次搬迁时,原想放弃它的,主要是太重了,搬动时那两根高高的“锏”左右晃动,我还真担心折了。心想听其自然,让它呆在这老地方吧!

  说也奇怪,搬家那天,准备离开时,眼睛扫到了孤零零端坐在阳台上的它,心中油然而生依依不舍之情。20年了啊!我对师傅说,把它也带上吧。这么多年来,我对它可以说是不管不顾,见到它枝干枯焦,一旁的植物落叶缤纷时,方想起该浇浇水了博业体育。它竟然不断地令我刮目相看,那两根挺拔苍劲的“锏”,下半截早呈枯褐色,让人感觉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,可它的上半截总有一抹青绿在向你致意。主干旁边又衍生出两株同样坚挺、也同样是下半截枯褐色,上半截青绿的“锏”……

  那天情不自禁地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,顺便问了下有谁知道是什么植物?这么多年来,我还不知道它的大名。不一会儿留言占据了页面,众说纷纭:五指山、爆浆仙人掌、霸王鞭……画家建奇兄说:沙漠植物,仙人掌类。有点笼统。四川的作家一东兄说:仙人棒,他以前养过。比较可信。青海的诗人兰芝草说:似山非山,似石飞石,山影拳也。说出的话如她的诗歌,诗意盎然。

  我把它放在了书房朝南的飘窗上。读书也好,写稿也罢,眼花神疲时回一下头,看看这饱经风霜又依然青春焕发的“山影拳”(我喜欢这个名字),会心的一笑,精神便又振奋起来……

  魏福春(凡生),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、上海老新闻工作者协会会员、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、上海微型小说学会理事。1983年起先后在《萌芽》《电视电影文学》《小说界》《作家天地》《当代人》《小说月刊》《短篇小说》《检察日报》《金山》《红豆》《揶城》《今日中国》《解放日报》《文学报》《羊城晚报》《新民晚报》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、小小说、散文随笔等数千篇。40余篇小小说分别被《高中语文读写指津(小说卷)》、中国微型小说精选集《如有来生》(中文版英文版)《微型小说月报》《微型小说选刊》《语文教学与研究》《青年博览》《新读写》《新智慧文集》《民间故事选刊》《喜剧世界》等转载、收录。著有小说、散文集:《梦开始的地方》《飘逝的夏日》《书房里的香水百合》《办公室里的男孩与女孩》《门口有只小白兔》。